原来这般嘴脸──说《飞女正传》

我还真没有这种经验，看着渐序感到厌恶，却又硬撑着厌恶感把它看完的电视剧，《飞女正传》倒是第一部。
对这部剧的感觉其实挺复杂，我从开始之所以会安静地坐下来看，是因为它的开场旁白。
第一集开场旁白：“在这浩瀚无边的宇宙中，有一颗星球，居住了一种奇特的生物，她们虽然经历了上亿年的进化煎熬，但是在她们身体内的遗传基因，仍然无时无刻蠢蠢欲动，对早已适应的生存环境，永远不会满足，对生命的未知将来永远充满好奇，她们傲视万物，掌握着生物稀有变化的无限可能，她们就是万物之灵中的雌性，女人。”──惊喜！TVB近年难得这麽有创意，玩生物大跃进，哈，有些日剧的巧思！
第二集开场旁白：“地球的生物，在数十亿年的进化历程中，都会不约而同，出现神秘的大跃进情况，就像冥冥中有一个主宰，要芸芸众生在一夜之间觉醒似的，要他们迈出生命中重要的一大步。物种的进化过程，都会因应环境而妥协，但是当地球的男人越来越不可靠，女人惟有自强不息，最终超约人类。”──嗯，主角刚刚进化成飞女（女飞人），但仍不知自己是如何会在一夜间变化成的，然后神奇力量又消失，仍旧陷在普通女人的苦恼中。
第三集开场旁白：“生物的进化历程，绝不是一条康庄大道，它们会经历无数的挫折失败，挫折中的失败，失败中的挫折，在饱历苦难和折磨中，最后才找到它们那条最优秀的进化之路。一切的物种变化，都需要一份动力，而女人为了其他女人的批评目光，就变得越来越有竞争本钱。”──女主知道了如何由普通女人转化成飞女，开始利用自己的神奇力量去展现“魅力”，与其他女人竞争──得到男人的青睐！
第四集开场旁白：“在哺乳类动物的世界，雌性往往主导遗传因子最终选择权，它们根据体格的强弱，毛色的光泽，牙齿的状况，身体气味的浓澹，来判断谁的DNA最适合和自己结合，衍生下一代。为了自己的DNA，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她们不惜一脚踏两条船，自抬身价，目的只为保存宇宙间最优秀的一点条血脉。”
第五集开场旁白：“她们骄傲，自命不凡，对于来自四面八方，尤其是北方的同类物种竞争，她们试图包容、共存，但是在种族大清洗的威胁下，她们忍无可忍，激发基因大突变，为生存，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她们身处食物链的最顶端，学名是‘北半球太平洋横流亚热带英属后殖民地域温室培育哺乳类雌性猿猴科’，俗称‘港女’。”──哈，原来“港女”学名是“北半球太平洋横流亚热带英属后殖民地域温室培育哺乳类雌性猿猴科”，编剧还还真逗，然而，故事就开始不逗了。
而自第六集起乃至结束，开场旁白变为：“港女梁巧芝适逢物种进化历程上，百万年难得一遇的生物演变大跃进，当她受到男性口水裡荷尔蒙的刺激，体内的DNA就会产生突变，变成全身上下、三围尺码都与众不同的超级女人。为了悍为女性的尊严、维护个人幸福，梁巧芝化身为Janetbin，誓要全力以赴，为香港女仕们做到最好。”让你即使错过了前面的五集，你也会知道，女主梁巧芝是要在甚麽刺激下才能摇身一变变为飞女，而且这个飞女Janetbin除了会飞外，她的三围才是让她成为“超女人”的地方；还有，这个拥有超人力量的飞女──会飞、刀枪不入、力量大无穷、有顺风耳，并非如我们一直以来熟悉、那将内裤外穿的超人般，拥有悲天悯人的性格，进而嫉恶如仇、行侠仗义，她之所以帮助人是因为要消耗身体的能量，好让她可以快些恢复成普通女人梁巧芝去跟男人约会。而她之所以会帮助警察捉贼，也只不过是为了想讨好她看中的警官，总之，她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吸引男人，说得更确切的是，吸引她看上的男人，要不，有钱，要不，有权。
虽然，编剧似乎一直强调，使坏的是Janetbin，不是梁巧芝，梁巧芝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我却列举不出梁巧芝的“善举”。从一开始，就见识到她虚情假意、拜金的嘴脸；接着总是见她皱着眉头、恶形恶相地数落男人的不是，而且不分场合，也不理亲疏，只为呈一时之快，认为自己“有理比天还大”。而她对家人也不见得好，买水果回家，原来是要妈妈给她弄果汁；一个不顺心，全家人都要看她脸色。另外，把别人的善意当作是示爱，待知道原来摆了乌龙后，全家受罪。然而，她的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便宜尽检──明知看相、看风水什麽的，根本不可能向保险索偿，他们就是欺负那个做保险经纪、一直喜欢梁巧芝，把梁巧芝当作最重要朋友的徐永辉。所以，根本不怀疑梁巧芝的DNA是否出了问题。
看这部剧，最大的好处是，没有坏人，相对的，也没有好人，但却有很大的感触──无论是Janetbin也好，梁巧芝也好，甚至她的家人们，乃至其他的剧中人，都是一群凉薄之徒。
凉薄，汉典的解释，一为微薄，二为澹薄，三为不富足，但我们多用来形容人缺乏同情心、没人情味。
你有看过这麽样的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二叔公的肾捐献者原来是自己的前男友后，竟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去对尚在医院的前男友没心没肺地说，“你为难我。”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得知一个追了她十多年，看着她换了一个男友又一个男友的男性朋友遭逢大难，没有多一句同情话；在对方被冤枉入狱，求她去给患癌住院的姐姐送去生日蛋糕，她为了与男人约会而延迟了一天，结果，那姐姐去世了，她不但没有丝毫内疚，还在别人的丧礼上因思忆与男人的约会而笑出声。
你是否见过这样的女人，在得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前男友可能误杀了她的某个追求者后，竟完全不去查证，那追求者是否仍有“一丝气息，待人去救”，反而想尽办法去“毁尸灭迹”，心之凉薄，已超越常人。
然而，编剧仍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这些凉薄人是善良的，是无害的──这实实在在是一种讽刺，而讽刺的，偏偏是“港女”。
“港女”不但指香港女人，还泛指自恋、拜金、现实、崇洋、漠视他人权利等不良特质的女人。因此，若你想看这些恶劣女人的嘴脸，又面对不了现实的话，不妨看看《飞女正传》，也顺便看看编剧们如何“自命不凡”地将“凉薄”包装成“笑料”硬销“温情”吧！
不过，若你认为自己还是有那麽一点点人性的话，奉劝还是不要看了，不然，对人类恶劣性格表现会更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