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在下,我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几百天前的那天
那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孩坐在一片狼藉里崩溃的大哭,着实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就会跃出窗外
暴雨在下,鸟儿没飞上几米就被打落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它纯白的翎羽,又很快被大雨冲刷干净。她无言,淋着雨拾回了鸟儿,把它埋在了桂花树下,但我知道她想起了拥有同样结局的挚友
那一次也是这样的暴雨天
我犹记得追悼会的主持人是我,而结尾念的是死者写的遗书
——“我仍无法理解,不存在即是错?”
——“人们用尽全力,只为消除异己?”
如今,那个女孩在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时,所展现出的理智成熟稳重得到了众人的夸赞,只有我还记得她曾凭感情用事的
也只有我还记得,她才十二岁呢
但是,她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呢……
      我承诺要每天写一篇手记,然而我并没有做到,可见我的意志力是少得可怜。不过我想应该也不止我一人这样缺乏意志力。人们总是说不要说谎,然而却频频对自己说谎。真是个绝妙的讽刺!车窗雾蒙蒙的,照着阴沉沉的天空也雾蒙蒙的,一切看上去毫无生意。我用手在窗户上划过三道痕,看上去像诡异的猫爪,伪装无处不在。从窗户上的猫爪到一系列灵异事件,都是伪装,都是伪装,没有意义的伪装。尽管我嘴上说着都是伪装,但我的内心却对灵异事件万分恐惧。边远地区的无线信号,空屋子里的歌声,河岸边招手的鬼魂,都让我恐惧万分。但我却用自我安慰的话说这都是伪装,这真是个耐人寻味的现象。越害怕,就越要推翻它,如果这可以推动人类的革新,那么恐惧也是有很好的益处了。
       暖气开着,坐在车里感觉很闷,于是就想要站在冷风里清凉一下。然而,在我的假想中,我一站到冷风里,就会想要回到车里。首先,我总是如此贪婪,想要完全满足自己的需要,即使这很矛盾。人们都是这样,总是想要满足自己无穷无尽的需求,像无数很毛线绞在一起,缠上了许多毛线团,解都解不开。不过如果人类哪天没有了贪欲,那么这个世界也可以毁灭了,因为正是人类的贪欲造就了一切精神和物质的进步,这么说吧,即使是许多矛盾,也推动了辩证和悖论的发展。其次,这一切都是我假想的,也许这一切都是空了吹,都是假的,我的假想中有了一个我构想的世界,那么每一个人的假想中都有一个世界,那么世界就无限多并且每一个都有差别,那么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假想的呢?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没有人知道我们在第几个盒子里。这就涉及到世界观的问题了。我恰好逆着主流支持了主观唯心主义,关于这些我也不想说多少,所以我们就跳过吧。
       现在我正坐在饭馆里等着我点的杂酱面上桌,我仿佛已经闻到了香味,所以很期待。可见人的假想可以是对现实做出贡献的。此时此刻,现实与想象联系了起来,这是个神圣的时刻。所以,两个完全相反的事物是可以联系起来的,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么奇怪。我回想过去的事情,它们都模模糊糊地扭曲在一起,让我看不清楚。蓝色的苜蓿遮遮掩掩地盛开在蓝色的空间里,我的眼睛被蓝色笼罩。说来奇怪,我的世界仿佛开了蓝色的滤镜,每一个事物都是蓝色的。当然,这里的蓝色不是视觉的蓝色,而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看到这里你可能会惊异,那么我告诉你,这个蓝色的滤镜是我的假想。这是我理想的世界。你是不是很失望,本以为是个厉害的人,结果却是个空想家。现实与想象的差异如此巨大,却又以不可言说的方式联系在一起,像冰和火一样互相消融。
       远方有大片大片朦胧的山脉——这时有些文笔好的已经开始写比喻句了——然而只要你试着从地面的角度平平地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不过是地面的凸起而已。但如果从诗人的眼睛看它,就会有诗性的美。所以,每一个事物都有两种定义,一种是最原本的客观定义,另一种是因人而异的主观定义。这个发现并不是我的,我承认这是别人先发现的——在我的手记中,我会将自己的内心完全暴露地放到你们面前——但是不管谁先谁后,一个发现总是有价值的,因为这是一个人思想的结晶。生活需要探索,即使可能有些重合,探索也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