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自己太不正常
最近又开始有了幻听。
我睡到半夜时容易有幻听,会觉得耳朵里有虫子在爬,困倦让我浑身无力,只想马上睡去,这样的不可抗力让我对耳朵里可能有虫子这个错觉更为慌乱,我会想伸手去把虫子拍出来,可我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于是带入梦中的只有恐惧。
可第二天一醒来,这些就都没了,我知道耳朵里是不可能有虫子的。
这和我混乱的自我认知很像。
有一阵,我认为自己丑陋,臃肿,不受欢迎。有一阵,我觉得自己的脸尚算好看,只是身材不怎么够意思。有一阵,我觉得自己坏透了,干了坏事却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坏人。有一阵,我很害怕,怕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怕没有一个人来爱我。
这些情绪是一个巨大的齿轮,用它那锋利粗糙的边缘反复碾压我脆弱的大脑和心脏。
我在睡觉时总是试图抱住某样东西,好让我觉得有依靠。
但很多时候我会让自己孤立,好让自己能独立起来。
我记得小时候我养了仓鼠,那么可爱的一只小动物,我却会有施虐的念头,会忍不住把它抓住,一点一点地用力,这时候我会觉得内心畅快很多。
我知道自己压抑了太多,所以当情绪爆发出来的那一刻,我变了一个人。
我一直觉得自己有反社会的倾向,就像我当初去看心理医生,她建议我去接受系统的心理治疗,不然以后的我会无法融入社会,成为边缘人。
我的药已经加大了剂量,可惜药效越来越弱,现在的我需要更多的剂量才能入睡了。
以前的我,都是在晚上写作,现在我的日期,用晚上来疗愈身体。
有那么一刻我想放弃掉医嘱,我觉得好累,虽然睡得早,但时间都被吃掉了。被这个病,被那个乔装得自己,被这个社会得目光。
社会说我要成为正常人,可我不想。
可我也不希望自己太不正常。
我看不懂艺术家的作品,但这不妨碍我热爱艺术。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个人眼里也有一千种对作品的理解,不是非得感同身受才能去欣赏。它是乌托邦,我可以一直流眼泪,它在帮助我释怀掉平常放在现实中不能忍受的东西。
上大学之后总有人想教会我成为一位成熟的大人,社交关系、人际冲突、还有那些我死也注意不到的细节,我不够温顺,不会顺从,每天都想逃,躲进为自己织造的梦境里。
但我会选择向梦境狂奔,抛下一切。我是在狂风暴雨中飞舞的蝴蝶,哪怕穷困潦倒,也终有一天会去往佛罗伦萨。永远记得橘红色的落日,永远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