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的时候,在看一篇晋江的柯南同人文。手机屏幕上的雨滴变得密集起来,我裹上了背心外套的绒帽,心里对冬天也会下雨到奇怪的同时,没有缓下步伐。
我总是避免在夜晚散步。
工作日下班的大人们溜着狗在小区里说笑,饭后养生的老人们在广场上挥斥方遒,放学后的孩子们三五成群地约在楼下跑闹。我怕狗,怕别人碰到我,也不怎么喜欢小孩子。
拍过几次vlog的素材,时间都是四点多。和Chloe说起时,她表示不解。我笑说,这个时间点散完步就可以去洗澡吃饭了。
大多数时候,傍晚的太阳还没落下,与我错落同行的大多是不用为生计奔波的老年人。偶然听见几位中年妇女在讨论她们儿女买房的事,也不由生出了一些对未来的感慨。
十一月底裸考了国考,体验还可以。志愿者服务很好,比起之前的教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至少,不用像个慌慌张张的赶路人,迷失在本就不大的学校里。果然还是更重要吧。
监考员的检查很严格,就连我透明笔袋里裹着商标的橡皮擦也难逃法眼。我站在考场门前磨了很久,才手笨地挤开了橡皮外表的那层保护纸,心里默默在想,这被保护了多年的橡皮终究要变黑了。
最后两分钟勉强写完了大作文,仿佛是三月份教资科一的历史重演。考完之后,我和朋友说,还是喜欢纪中的设计。城市里林林总总的高楼,总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纪中的古式老建筑与山林般的绿化相辅相成,想来是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魔力,让人萌生安逸享乐的念头。我想过,也笃定不止我一个人想过,如果以后能在纪中工作该有多好。大概是越忙的时候越会胡思乱想。
双十二的前夕,考点学校门前的酒店没抢到,退而求其次订了几百米远的公寓。久违地乘上了半年没有踏足过的轻轨,转了一次地铁,下了公交后,公寓就在眼前。
入住前,拖着行李箱去了学校踩点,意料之中地被拦在门外。令我好奇的是,那门是不用刷卡的,那些学生就这样径直走进去,也不用检查,我被拦下来的原因果然还是长着一副生人的模样?亦或是生疏的眼神被捕捉到了?我不知道。
公寓很简陋,听说还是总店。学校门前的那间酒店是它的分店,至于质量会不会比公寓差就不得而知了。晚饭是在公寓旁边的茶楼吃的,顺便说一句,第二天考完的中午也是。我很少见茶楼做晚茶的,也几乎没有在晚上喝过茶。虾饺的皮很薄,肠粉的酱油甜甜的,这是我对此最深的印象。
十一点就上床了,神经敏感的缘故使我很难在陌生的环境里入睡。这在我初中时最为严重——即便是在学校宿舍,每周日回去准是睡不着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睡不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凌晨不知道是几点,手机没有放在身边,我好像是被楼上还是隔壁房间的男人吵醒了,好像。想起我妈曾经对我说,如果你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那大概率是睡着了,因为你一定能记得自己没睡着。这使我意识到我并不是没有睡着的。
男人在说笑,似乎是对着谁,可我没有听见其他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大,被褥掩着耳朵也能听见,我一度掐掉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想法。断断续续持续了几个小时,天也亮了。我泡了一杯花旗参,上了考场。
七点半时,我吃着前一天买好的培根面包,微信问舍友出了门没。她说已经到了,准备进学校。我问她人多吗的同时,把原本打算八点才出门的行程提前了。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去到时,队伍已经排得很远了,我小跑着跟了上去,却也因为焦虑而心跳突然变快。从教学楼到电梯,不是在排队的路上就是在排队。站在离女厕有段距离的走廊上,我突然在想,女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排队。这大概是一个永恒且矛盾的命题。
两科目间不间断机考的非人道设置,果然是要筛掉运气不好的人。遗憾谈不上,本就不如人也不必强求。可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总是会妄想通过一些玄学来挽救自己。上公基课时,授课老师说了一句话,印象很深刻。
“法律只是要求我们不去做一个坏人,却没有让我们一定做个好人。”这话说的真好。
我想,偷换一下概念也未尝不可。
社会与竞争只是让我们不做个废物,却没有要求我们一定优秀。我们这样的人,是被允许存在的。世界会允许我们存在。
回到家洗完澡后发觉,雨雾早已笼罩了夜色。在阳台吹头时,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空气里不再只有雨味弥漫。